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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家应该慢速地死亡,用写作来战斗


文/常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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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几个月,骆以军每天都要花好多时间去facebook的开心农场偷菜。他觉得,那好像是一种强迫症,外面的世界波涛起伏,偷菜给他一个童话般的耕作收成。骆以军是白羊座,年轻时很有爆发力,有很强的写作饥渴,每年一部长篇,每部都不要重复,到三十七八岁,抑郁症发作长达九个月,当时整个人停掉了,之后几乎每年抑郁症都会再来一次。他形容说,抑郁症来的时候,整个人困在自己的迷雾森林里面。


骆以军的文字华丽繁复,意象奇诡,令人目眩。在访谈中,他的语言也是如此,拒绝向人们习惯的表达妥协,不断的跳跃、发散、蔓延,使得还原当时对话成为难题。


骆以军看来,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台湾小说家已经成为一个群落,他们每个人都在建构自己的世界,他们对于语言的实验、对于现代经验的书写已经相当复杂。他不停地提出同辈、更年轻台湾作家的名字。……骆以军说,这批小说家的第一本小说都极其相似,一个孤独的密室,一个疯狂的神经质的人,因此有评论家把他们总结为“内向世代”。 这些疯狂的实验,扭曲、旋转,考验语言的韧性和对自身经验的无限细分,对脑力、灵魂的高度使用,是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、极度折磨的写作实践。


骆以军:“我心目中也有几部很厉害的作品,如果这辈子能写出一个像赫拉巴尔那样的小说,对我来讲就是梦,可是这不代表我写出来就是他的赝品。我觉得这样的说法,是把小说看得太文学改良主义,把西方小说只视为技术工业,可是它事实上不是,非常复杂,有整套哲学,整套的心灵史,非常复杂的一个问题。……


你在都市游牧中,反而性是最容易进入另一个人生活的方式。古典小说时期的罗曼史可能是堂·吉诃德去经历一场大冒险,花了十几年,回来有一个故事。可是在城市里,它变成好像是一个镜子,大的时空的镜子,通过性——性只是一个结构——的过程,把罗曼史的时空冒险和漂流加诸在一夜。在一夜中,比如说我的前女友,我的前前女友,我是什么星座,她是什么星座,我的故事是什么,她的故事是什么,各自的父母身世是什么。进入性的薄膜的时候,突然之间那个奇怪的身世就出现了。这样的叙事是不能用写实主义的架构启动的。”